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骗子的思维方式

[ 推荐:★★★☆☆┋作者:未知┋来源:未知┋发布:水月一笑天┋发布:2011年11月17日┋阅读:17872次 ]


    种类繁多的行骗术

    骗术由来已久,可上溯原始洪荒时代的占卜和巫术。在不同历史时报。近代以降,国门大开,道统失,人心浮躁,骗子丛生。骗子作为一种独特的文化现象引人注目。

    近代中国社会中流行的骗术五花八门、无奇不有、史无前例。一言以蔽之,泛滥成灾、祸国殃民。其要者,概有如下几种:

    1.赌骗

    所谓赌骗,是指设赌局诓骗钱财。这是非常流行的一种骗术,受骗者大多是迷恋赌博、幻想靠赌博发财的瘾君子。骗子正是抓住赌徒以小赢大的侥幸心态,诱使赌徒上钩,在浑然不觉中堕其骗术之中,亏赔钱财。

    联手骗财是赌骗行家惯用的手法。具体办法是:几个赌徒事先串通一气,讲好作弊的规矩,届时依计而行。如嘴上说“吃”、“碰”、“杠”,就代表“条”、“万”、“筒”。说“摸”,是指“一四七”;说“快”,是指“二五八”;说“快点摸”,是指“三六九”。言者似乎无心,听者确实有意,只有受骗者稀里糊涂,蒙在鼓里。骗子或者用特定的手姿、表情暗送“情报”,相互对牌,使受骗者难以成局,只有输钱的份儿。骗子将赌具作假,也是赌骗的常规技法。例如,把一颗骰子掏空,灌入水银或嵌入金属。当骰子掷出后旋转未停之时,骗子眼明手快,看准是自己需要的点子,立即在桌上拍一下,灌有水银或嵌有金属的骰子因其重量下沉而马上停住。行内人士称此骗术叫“使骰法”。

    换牌,也是骗子在赌博中经常使用的招术。先藏一张或几张牌在衣袖中,配牌时神不知鬼不觉拿出所藏之牌,迅速凑成一副好牌赢钱。使用该骗术的骗子手,必须异常精明,手快眼快,同时还能以各种方式如打趣、讲闲话、哼歌、假笑、吸烟等转移其他人的注意力,达到移花接木的效果。

    还有一种利用广告诱骗赌徒的方法。据戈春源著《赌博史》(上海文艺出版社1995年版)称,民国年间,在上海的街巷墙上,常可瞧见“传授包赢不输法”的广告。这类广告对酷爱赌博的人有莫大的吸引力,因为上面写着这样的文字——本山人体上天好生之德,拟传授包赢不输法以救贫……一经授与,保证不输,若输丝毫,以一赔十。

    信誓旦旦,好不诱人!此“山人”为了取“信”于众人,专门在银行存有二千元保证金,另委托律师担保。于是,报名者十分踊跃,超过千人。报名者须交报名费十元,以及脱冠二寸半身相片一张,装模作样,如同真的一般。这位“山人”传授秘法之时,身穿道袍,俨然天上神仙下凡。他告诉人们:秘法已包在纸中,天机不可泄漏,现在不能偷窥,否则前功尽弃。必须回家之后,将它放置案上,双膝跪地,行八拜之礼,方能打开一瞧。依此秘法行事,保管在赌场上只赢不输、百战百胜。结果,众赌徒小心翼翼拿回家去,最后拆开一看,纸上仅有五个字——不赌,当抽头。

    同样在上海,同治时期曾有“男女翻戏”之事,意即男女骗子靠赌博攫取他人钱财。这种“翻戏”的骗子,无论男女都打扮入时,一眼望去,完全是公子派头或名媛气质。依凭这种时髦的外表,他们邀人聚赌,每赌必骗,使人入彀。翻戏分大小两种,大的做大勾当,几万块、几千块的进益;小的做小把戏,几百块、几十块的全要。即使赌场老手,也因被其亮丽光鲜的外表迷住,难以勘破其中的玄机。不论推牌九、掷骰子、打扑克、搓麻将以及其他一切赌博,他们都有高明的手腕、圆滑的口才、媚人的表情,使赌徒在迷醉的状态下大输特输。

    与翻戏同属赌骗的,还有所谓“倒棺材”。在这里,“倒棺材”不是挖掘墓地窃取死人的钱财,而是一种赌骗的把戏。骗子生财的道具,不过是一张活动式的小桌子,一条毛巾,一只被雕空的小木盒,两块梅花和人牌,显出一黑一红的颜色。骗子手法高明,两只手在桌面上翻来覆去,极为熟练。开场之时,先由同伙伪装赌徒下注,引起众人旁观。旁观者中酷爱赌博者瞧见只有梅花和人牌两门,又看见那位假赌徒赢钱很容易,不免动心。在假赌徒的撺掇之下,这个蠢人果真下注。下注时他分明看见丢进去的是一只人牌,不曾料到翻牌时已变成了梅花。他不甘失败,倾尽囊中所有,到头来依然输个精光。没有现款,他就向假赌徒借钱下注,希望能够大获全胜。但结果是竹篮打水一场空。所欠之债,必须立马还清。万般无奈之下,只有将身上值钱的衣物脱掉,一古脑儿送给骗子。事已至此,这个蠢人还不能幡然醒悟,竟然一个劲地抱怨自己的运气不佳。

     “倒棺材”也有不用牌具,而用两根竹片。骗子将竹片的一端漆上红色,另一端漆上黑色,以替代梅花和人牌。这类欺诈取财的赌博,不仅出现在上海街头,而且也流行于内地各城镇。时人曾作竹枝词以记其事,转录在此:

    男女翻戏——

    也道凌夷诡计多,    红男绿女密张罗。

    都将财色为钩饵    尽有明人落臼

    倒棺材——

    梅花一只与人牌,    红黑分明是两般。

    盒里玄虚随意弄,    个中人谓倒棺材。

   

帮会亦盛行赌骗。镇江清帮传道师顾华堂,人称“顾四爷”。他精通赌术,被称为“活手”。一副32张的“牌九”,顾氏只须摸上三五次,便能从背面或侧面知道是什么牌,而且,他想要什么牌就能拿到什么牌。同桌赌博的人完全是“睁眼瞎”,因为顾华堂拿牌手眼明快,技法高超,达到自由挑牌的地步。例如牌九的四门八张牌,最大的两张牌他已猜出必在第三路,而掷骰子之后本应拿第二路牌,他却手脚利索地拿到第三路牌。同时,顾某用四五两指将原来的第二路牌推下去,使之与第四路牌相连。动作如此之快,旁人根本无法察觉。如果是一副136张的“麻将”,他只须瞟上几眼,便能认清其中的三四十张。有这些“明张”垫底,顾某要做大牌,完全是举手之劳。顾华堂换牌十分老道,在摸牌时用四五两指勾着一张不要的牌,另用拇指、食指、中指在摸牌时偷梁换柱(杨方益:《漫谈清洪帮》,载《河北北文史资料》编辑部编:《近代中国帮会内幕》上卷,北京,群众出版社,1993年)。据说,这位顾四爷一般不轻易出手。一旦出手,必定是旗开得胜,让那些“软赌”之辈输个精光。

    2.黑骗

    所谓黑骗,是指帮会之中相互欺骗,黑道中人诈骗同伙钱财。一般情况下,多是帮会上层人物利用各种借口骗取手下喽罗们的钱财。“黑骗”一词,十分形象而贴切。八卦教是民国初年活跃于山东的一个会道门组织,其分支圣贤道设佛堂数十处,发展道徒5000余人。圣贤道每年都伸手向道徒索要钱财。分为两种:一是种钱,按三元(农历正月十五、七月十五、十月十五),二会(农历三月初三、九月初九),二分(春分、秋分),四立(立春、立夏、立秋、立冬)共11个节令交纳。二是户钱,一年四季,每季交纳一次。为了达到骗财的目的,圣贤道的头目向道徒进行欺骗性的宣传,说什么“今世种福,来世洪福;今世拿种钱给总爷上了供,来世父母兄弟妻子儿女富贵双全;拿上户钱在总爷那里开了户,来世骡马成群,楼房千间”。为了预防道徒们交钱时拖欠,道首又妖言惑众,说什么“一节不到表不齐,转世短少富贵吉”等等,全然不知廉耻。正因为广收门徒可以大发横财,所以不少黑帮头目乐于滥收徒弟,以便骗取钱财。黄金荣这个上海大流氓就是黑骗的典型,他晚年退居后仍大量收徒,以致闹出“爬香头”的笑话。

     “爬香头”是黑帮术语,系指师徒关系混乱,称谓不清。按照清帮规矩,以“清净道德,文成佛法,能仁智慧,本来自性,圆明行礼,大通悟觉”24字排定辈分。民国初年,清帮最大的属于大字辈。黄金荣从未正式拜过师门,这在帮会中叫“空子”。依照收徒拜师的清帮家法,没有进过香堂的“空子”,是不能开堂收徒的。如果胆敢犯忌,所收门徒也都是没有辈分的门生。黄金荣无视清帮规矩,自诩“我是天字辈,比大字辈多上一划”,无须投师拜堂。加上他流氓成性,气焰嚣张,在巡捕房日益得势,因此身后总有一大批崇拜者,尊称他为“老太爷”。问题的关键在于,拜黄金荣为师的门徒中,不少人是正式进过香堂的“正宗”清帮分子,他们可以开堂收徒。按照常理,他们的门徒应该是黄金荣的孙辈。然而,这帮门徒为了趋炎附势,又四处托人,转拜黄金荣为师。如此一来,徒孙辈就和自己的师父成了同门兄弟,犯了帮会大忌,并且成为笑柄。

    即使成为众人笑柄,黄金荣也毫不顾及,照样我行我素,多多益善。中原因,正在于一向贪钱的黄金荣,可以利用一年三节(端午节、中秋节、春节)和生日“打秋风”,以“正当”的名义向弟子们骗取钱财。多一个门徒,就多一条财路。敛财如此便捷,收徒岂能苛严?!耳边一声“师父”叫,黄金滚滚到“黄”家。在利益驱动下,帮会势力达到了病态膨胀的地步。

    山东安清帮,又叫安清道、三番子,创始于明朝万历年间。后被清廷收买,将原名“阉清”改为“安清”。安清帮以青布包头,所以又叫清帮。安清帮四处游荡,专以收徒为业,此外没有什么特别的计划或行动。他们在某地住上一段时间,收罗几十个徒弟,然后就游荡到另一个地方。再住上一段时间,收罗一批弟子,又随即离开。徒弟拜师要交纳一笔费用,师父的生活开销全由徒弟包办。临走时,徒弟们设款待,并奉送盘缠几十元或几百元。一个安清道首以“义气”为骗人的旗号,一年三节可以从徒弟们那里骗取礼金数千元。另外,道首借口两寿(夫妻俩的生日)和婚丧等事由,可以榨取许多钱财。人们称这类人为“跑海的”。

    3.神骗

    所谓神骗,就是利用封建迷信的手段骗取人们的钱财。骗子们装神弄鬼,散布歪理邪说,借机攫取不义之财。

    最常见的神骗,是聚集在寺院道观门前,或散见于行人道旁的算命先生。他们或是明眼人,善于捕捉求签问卜者的眼神和心态,然后揣摩其心愿和身份,以不明不白之言语遮蔽其神志,以神人、大师的口吻坚定其信心,避实就虚,乘虚而入,从大处着眼,所谈多是未来之事,最终妄下断语,使听者有所“觉悟”,自愿拿出钱物以酬答。他们或是盲人,先问生辰八字和四柱,并以手探摸问卜者的额头和脸面,细细抚摸其手掌(男左女右)。待你抽签后,盲者以阴阳八卦为基准,以签上之谶语为解说,以问卜者的身像为依凭,云里雾里一番理论,使你渐入其道。然后预言今后发生在你身上之事,或迎之,或躲之,甚至具体到某某年月,使你大喜或大惊,务必得到指点而自安。这时,盲者不紧不慢,一一道出你的财运、婚姻、事业将会如何,以及你应该如何去做,应该禁忌者是什么,等等。这时的你如梦初醒,顿时暗生几分佩服之意,加上怜悯残疾之驱,便情愿掏钱给他。

    在近代中国帮会中,南方的江相派、北方的一贯道,堪称神骗的代表。这两股黑势力都有成套的骗人理论,骗术高明,骗钱有方。

    据称,江相派的祖师爷是大名鼎鼎的刘伯温,洪门前五祖之一的方照也是江相派尊奉的开山师祖。洪门中人把绿林好汉称为“将”,而江相派自号“相”,意思是江湖宰相,以此区分文武之间的界线。江相派的首领称为“大学士”(宰相之别称),以下有状元、榜眼、探花、翰林、进士、举人等同级别。凡得师门真传者,出身就是“翰林”,有望升到“大学士”。大学士又叫“大师爸”,由各房弟子推举产生,大约每个大码头(大城市)有两三个之多。清末民初,是江相派的极盛时期,其骗术也臻于完备。江相派是一个专门靠迷信诈财的黑帮团伙,其隐语有班目(看相)、叩经(占卦)、问丙(算命)、扎飞(拜神)、火(有钱)、水(穷困)等等。江相派的规矩有三:一是不能泄露骗术,二是只诈骗财、不许骗色,三是不许做瓜(死)哥(顾客)。如果做死顾客,就会暴露江相派的骗子嘴脸,使行内人士再也无法以骗财为生。江相派的骗术大全名叫“英耀篇”,是神棍们必读的秘本,称为“法”,即师门大法。得到“英耀篇”,才能算是得到了师门的真传。“英”是指家世,“耀”是指知悉,“英耀”即指用高明的手法知悉问卜者的家世,然后施以巧言,达到骗钱目的。一般的弟子完全与“英耀篇”无缘,必须是“个头”能够“压一”者,即仪表堂堂,使问卜者见而敬服,资质聪颖,很有口才的徒弟,才有可能由师父把秘本口授给自己。兹将“英耀篇”作为文献转录如下:

    一入门先观为意,即开言切莫踌躇。天来问追欲追贵,追来问天为天忧。八问七,喜者欲凭子贵,怨者实为七愁;七问八,非八有事,定然子息艰难。士子问前程,生孙为追古,叠叠问此件,定然此件缺;频频问原因,其中定有因。一片真诚,自说慕名求救,此人乃是哥。笑问请看我贱相如何?此人若非火底,就是畜生!砂砾丛中辨金石,衣冠队内别鱼龙(下缺四句)。

僧道清高,不忘利欲。庙廊达士,志在山林。初贵者志极高超,久困者志无远大。聪明之子,家业常寒。百之夫,财终不匮眉精眼企,白手兴家之人、碌碌无能,终生工水之辈。破落户穷极不离鞋袜,新发家初起好金饰。神暗额光,不是孤孀亦弃妇。妖姿媚笑,倘非花底定宠姬(下缺两句)。满口好好,久居高位;连声是是是,出身卑微。面带愁容而心神不定,家有祸事。招子闪烁而故作安祥祸发自身。好勇斗狠,多遭横死。怯懦无能,常受人欺。志大才疏,终生咄咄空抱恨。才偏性执,不遭大祝亦奇穷。治世重文学之士,乱世发草泽英雄。通商大邑竞工商,穷乡僻壤争林田(下缺四句)。急打慢千,轻敲而响卖。隆卖齐施,敲打审千并用十千九响,十隆十成。敲其天而推其比,审其一而知其三。一敲即应,不妨打蛇随棍上,再敲不吐,何妨拨草以寻蛇(下缺两句)。先千后隆,无往不利;有千无隆,帝寿之材。故曰:无千不响无隆不成。学者可执其端而理其,举一隅而知三隅。随机应变,鬼神莫测,分寸已定,任意纵横。慎重传人,师门不出帝寿,斯篇既熟,定教四海扬名。这篇六百字左右的欺世奇文,仿骈体之风格写成,融市侩之狡黠、占卜之神秘、谋略之巧施、观察之精细、世事之洞明于一体,左右逢源,巧舌如簧,看破红尘滚滚,熟诸人间万象,堪称骗术之上乘。

    故作镇静之态,是骗取人心的关键。然后,骗子必须掌握心理分析方法,将父母(天)问子女(追),妻子(八)问丈夫(七)加以区别,将知识分子(士子)、商人(生孙)、老实人(哥)、权贵(火底)、贱民(畜生)等等分门别类,目的在于根据不同的社会阶层和对象,施以不同的骗术。

    察言观色之余,骗子还应该主动出击,用敲、打、审、千、隆、卖六种手段探明对方家世和欲求,以便掌握主动权,直至骗到大把钱财。所谓“敲”,就是以言语试探对方;“打”,就是突然发问;“审”,就是作出判断;“千”就是恐吓威胁;“隆”,就是吹捧恭维;“卖”就是妄下断语,使对方心服口服。

    如果说,“英耀篇”是骗子的方法论,那么,“扎飞篇”和“阿宝篇”则是骗子的具体做法。

     “扎飞”,是装神弄鬼之意。“扎飞篇”教导江相派信徒;对于看重迷信的愚蠢之人,可用装神弄鬼的手法骗取其钱财,包括画符、念咒、扶乩、祈神等等。

    4.色骗

    所谓色骗,是指骗子以嫖客心态猎艳,达到玩弄女性、发泄兽欲的目的。除此之外,色骗还包括骗子以女色为诱饵,使贪色者上当受骗,名声扫地,钱财亏空。前面提及的江相派、一贯道不仅是神骗的行家,而且是色骗的高手。例如,一贯道道首张天然把寡妇孙素贞(另说孙素真或孙素珍)骗到手后,将其由一贯道女“三才”提拔为“师母”,两人沉一气,狼狈为奸,共同骗取众多道徒的钱,过着奢侈腐化的生活。

    不止张天然一人,其他道首也都是色胆包天的骗子手。如孟宪森有一次竟然在佛堂将两名女道徒奸污;陈化清将一名马姓女子(年仅20余岁)选为“三才”,以此为借口将其奸污,完全是衣冠禽兽。

    可笑的是,一贯道道首表面上道貌岸然,一副仁者姿态,背地里却是奸骗邪淫,无恶不作。平日里,道首们向道徒们反复灌输仁义道德,叫他们斩断凡间尘世的情丝,摒弃多余的情欲,自己却个个都是奸淫妇女的行家里手。为了遮掩其丑行,他们美其名曰“天作之合”,称这种流氓行为是“前世姻缘今世了愿”。

    男道首张世珍、周万钟和女道首庄林惠,三人借口到外地“开荒”好报户口,以传道为幌子勾搭成奸。点传师刘兆祥以“前世有缘”为借口,把女道徒王英诱骗到手,长期霸占,致使王英母女骨肉离散。刘兆祥淫兴大发,又把另一道首刘宝禄的老婆勾引过来,厮混在一起。春书诱奸女“三才”孟昭义,后来强迫身怀有孕的孟某坠胎洛衫勋对女“三才”李秀珍垂涎已久,有一次借口找李某有事,将她骗到高粱地里施以淫威。

    据今人回忆,民国时期抚顺一贯道道首荒淫无度,其传道组织完全是一个淫窟。他们对道徒实施禁欲主义的道德规范,声称夫妻不能同房,未婚者不许结婚,必须将全部精力献给一贯道。另一方面,色狼面目的一贯道道首们以所谓“结善缘”、“结丹”等名义,恣意强奸女道徒。他们多次举办“仙佛训练班”、“忏悔班”,以“考色”为幌子,对女道徒实施奸淫。

    一贯道注意培养、发展“三才”,即天、地、人三才。所谓“天才”,是指扶乩时的手,“地才”是扶乩时手拿耙子报字者,“人才”是扶乩时的记录员。这三人相互配合,以迷信手段骗取人们的信任,所用工具无非是沙盘、罗圈、耗子、纸张笔砚。女“三才”又称“坤三才”、“女道亲”,是道首骗色的主要对象。因为这些女道徒对邪教执迷不悟,中毒很深,多半甘于“献身”。在她们眼里,献身道首就是献身一贯道的“神圣”事业,不仅不可耻,而且很荣幸。利用女道徒的迷信心态,有些道首在招收女道徒时,叫她们脱光衣服,谎称考验诚心与否,趁势发泄淫欲。道首李继先欺骗女道徒说,女人加入一贯道,必须与师父“结丹”,这样才能长生不老、终成仙果。于是,相继有40多位妇女被其奸污。其中有一位受骗上当的女子问李继先:“怎么还成仙?”李继先以流氓口吻回答:“你泄露了丹,还得重结。”

    东北一贯道道首盛考试,曾写有一封忏悔书,其中有这样的交待:

    (盛考试)现年52岁,一生中尽吃喝嫖赌,无所不好。24岁看纸牌、押宝、奸李某和康某之女,娼妓不计其数。25王廷诚之妻、罗某之女、王某之女,霸占张某妻为妾。专做鸦片生意,大秤买,小秤卖,奸商利益。鸡奸胞弟,调戏胞妹……

    从上述文字中,我们不难看到一个十足的淫棍和无赖的卑鄙形象!这就是一贯道的真实面目。

    实际上,一贯道道首不仅以女道徒为发泄兽欲的对象,就是男女道首之间,也干尽各种流氓勾当。如抚顺孟氏佛堂的一贯道老夫人,虽然年事已高,却淫兴不减,是一个淫乱狂。她借机把丈夫赶到别处居住,自己与道首邓明隆日夜鬼混在一起,全然聒不知耻

    一贯道有所谓“考财”、“考气”、“考酒”、“考色”之说,谎称考验入道者心地是否纯正。如“考色”完全是色情表演的丑剧:道首们先叫男女道徒们同处一室,然后让他们把衣服脱个精光,相互搂抱,用手抚摸对方。如果有谁动了淫心,就说明他(她)心术不正,意志不坚,情感不纯,不能作为一贯道的门徒。实际上,在一旁“监督”的道首们“大饱眼福”,借以满足他们淫乱的龌龊心理。与此同时,他们正在心里挑选可以被利用、被奸淫的“猎物”。“考色”场面之卑劣,在近代帮会内部无出其右者!一言以蔽之,“考色”完全是不堪入目的杂交图。

    非独一贯道如此,近代社会色骗之风盛行,招术繁多。“仙人跳”、“放白鸽”就是常见的手段。

    “仙人跳”流行于苏州、上海一带,是指夫妻合谋,或男女骗子假扮夫妻,让女子以色相作为诱饵,勾引好色之男子上床。正在行事之时,真丈夫或假丈夫突然从外面归来,看见床上丑态,破口大骂,对那位男人施以拳脚,执意送往官府衙门。做了亏心事的男子只得下跪求饶,真(假)丈夫大声斥责,趁机勒索巨额钱财,方才甘休。这就叫“仙人跳”,又叫“扎火囤”。

    5.串骗

    所谓串骗,就是几个人或一伙人合谋行骗。他们串通一气,假戏真做,诱使不明底细者上勾,然后设法骗取钱财。

    民国时期,济南黑帮“安清道”惯用串骗手段敛财,名叫“吃炸酱”或“吃包子”。1921年,济南花生税局公开投标招商。这种招标每三年进行一次。因为它是一项投机发财的生意,因此,山东省会的议员们纷纷卷入其中。1921年之前,多由某议员的亲信包办。这一年的招标,事先已被议员国晋卿暗地里包了下来。但从前的那个承包者不愿交出这份差事,花重金请安清道首聂鸿昌助一臂之力。鉴于此,国晋卿也花钱请另一位安清道首秋江鼎力相助。、聂本是同一道上的人,两人私交甚厚,便密谋计策,实施串骗。

    第二天,秋江率领30多名道徒,护拥着包办人来到花生税局。聂鸿昌早已率人占领税局,见某到来,便假装怯场,率手下喽罗离去。于是,招商之事稳稳当当落入国晋卿手中。事成之后,某不仅得到巨额酬金,而且一批道徒还被安排了工作。聂某也私下从某那里分得部分酬金。

    山东济宁安清道首刘裕泰,也是串骗高手。此人童仆出身,后来混迹粮行,发了一笔横财。他善于结交官场中人,常在衙门中走动,关系极广,抗战时期,刘某与日本宪兵队狼狈为奸。人称“地头蛇”。他是安清道“通”字辈,依仗手下众多门徒,敲诈骗财,无恶不作。一次,刘某在澡堂发现越河皮行的老板也在冲澡,便把一包毒品偷偷塞进老板的衣袋,然后吩咐手下去宪兵队报告。宪兵将扈某押走,之后,刘某又出面假扮说情人。结果宪兵罚钱2000元,将老板释放。扈某对刘某感激不尽,对他重金酬报。

    据现有资料看,近代社会中的帮会头目往往是串骗高手。以洪帮为例,江浙交界之某县城曾有一件串骗案例。于某是该县富商,有个不成气的儿子,人称于老八。于老八生性好淫。是个猎艳狂徒。该县不远处有一尼姑庵,于老八看中庵中一位绝色女子,将她勾搭上手。他并不知道,这位尼姑早已是另一官宦之子、人称“小丁香”的情妇。

    小丁香闻知此事,决心报复一下于老八。这时,小丁香的朋友朱某从中调解,这场纷争暂告停歇。这位朱某人,正是该县洪帮头目。他早就垂涎于小丁香、于老八的钱财,正愁没处下手,不曾想天赐良机,让他巧施串骗手法,得以成功。

    某晚三更时分,于老八正与小尼姑酣沉梦乡。忽然冲入十几条大汉,高叫“捉奸!”为首之人,正是小丁香。小丁香吩咐将两人绑赴县衙,万般无奈之下,于老八表示愿出钱私了此事。

    事后,于老八特别窝火,专程拜会朱某人。朱某人静静听完,微微一笑。因为,于老八的私了钱正在他的手里。狡黠的朱某当即拍胸脯说:“你不要怕,我为你出这口气。”于老八大喜,表示定以重金酬谢。然后,朱某在老八耳边吩咐他如何去做。

    三天后,老八率领一帮人去找小丁香。刚到一座庙前,正巧看见仇人也带着一帮人奔将过来,似乎对方早有准备。说时迟,那时快,一场恶斗随即展开。于老八、小丁香是娇生惯养之辈,胆小如鼠,吓得抱头而逃。不久有人向老八报告,说明伤亡情况。于老八惊魂未定,又有人来报:已将小丁香打败,对方都已散去。老八这才放下心来,由打手保驾而归。

    第二天,朱某来找于老八,说没有料到小丁香早有防备,致使手下弟兄多有负伤。小丁香不甘失败,必将反扑,因此必须赶快医治受伤的弟兄,多给慰劳费,才能让他们重上“战场”,为你老八拼命。于老八听罢,甚觉在理,便交给朱某人数百光洋。

    其实,庙前打斗的帮凶都是朱某手下的洪帮兄弟。打斗之前,故意谩骂挑衅,制造恐怖气氛。交手后,也故意让刀枪相见,杀声震天。吓跑于老八和小丁香后,双方相视一笑,随意舞弄一下,便各自散去。被骗的老八和小丁香一直蒙在鼓里。在小丁香那里,朱某也借故为“弟兄们”拿到了一大笔酬金。

    这次打斗后,朱某又密派手下门徒分别到于老八和小丁香那里挑拨。或告知小丁香,老八将与你过不去,你的生命面临极大危险,最好的办法是请黑社会老大出面,为双方调和。或威胁于老八,小丁香跟黑道分子来往密切,你终有一天会死得不明不白,不如请出帮会头面人物为你们消除仇怨。于是,朱某人坐得小丁香、于老八的“讲和费”数千金。

    朱某人越敲诈贪婪,越想骗取更多的金钱。一天,他专程到小丁香处,谎称“老八日前表面上讲和,暗地里却想害你。长久之计,不如花钱请人把他做脱(即杀死,黑帮术语),除去心头大患”。小丁香懦弱无能,吓得连连摆手。

    于是,朱某又派人到于老八处,说出同样的话语。老八点头称是,愿付2000元托朱某“包做”,并表示事成之后,更有酬谢。

    第二天晚上,小丁香嫖赌之后正走在回家的道上,被一蒙面杀手当场捅死。这桩命案很快被侦破,朱、于二人伏法,案情大白于天下。

    令人震惊的是,在近代上海这个“冒险家的乐园”,竟然有人串通外国人行骗。当时,侨居上海的外国人有许多属于无赖之徒。同为无赖的某些中国人,常与他们相互勾结,作伪行骗,尽干些流氓勾当。彭玉甫就是这样的小瘪三。

    一天,彭玉甫拿着金刚钻原料来到某家珠宝商店,吹嘘其品质、光泽、价值如何如何。珠宝店的伙计被彭某滔滔不绝的口才所迷惑,答应某天到彭玉甫处看样定货。

    那一天,伙计来到预定地点,见到一位外国人。经彭玉甫介绍,此人名叫爱迭生,是著名的金钢钻老板。伙计当即决定定货,预先支付定金五百两银子,等三个月后,货品到沪,再付款。翌日,彭玉甫收到五百两银子,并交给伙计上有爱迭生签名的收据。

    三个月期限已到,彭玉甫突然不知去向,爱迭生也不见踪影。伙计大呼上当,急忙报案,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。

    像彭玉甫这样的骗子,在旧时的上海滩大有人在。

    近代的上海地价昂贵,每亩高达十余万金。因此,炒作房地产便成为投机者热衷的买卖。骗子们趁势大捞一把,把自己的钱袋装得满满的。通常的做法是,骗子串通地皮掮客共同行骗。所谓地皮掮客,就是买卖房地产的中介人。狡黠之人行骗,每每倚赖这批中介人。

精于此道的骗子常预购若干濒临马路冲要之地,预料这块地方其后必定繁盛。如果有人在近旁构筑房屋,骗子便马上派人修筑高墙。别人定会抱怨:这是阻挡我的出路。于是屈尊就教,与之商议此事。骗子谎称:“这块地是祖上留下来的,不打算出售。”看到对方愿出高价购买,骗子假意不许,但紧后必拱手出让,所获金钱远在当初购入的价格之上,往往多出十倍甚至二十倍。然而,这类串骗的计谋,非有地皮掮客为之策划,则不能成功。

    更有意思的串骗是,父子之间故意相互谩骂, 、诬陷以骗钱。

    有父子二人,苏州人,都在天津开设商店。两家店门相距三里,同时生产并销售某种特制商品,颇受人欢迎,市场销量极佳。

    父亲的商店比儿子的商店设立更早,似有儿子偷袭父亲之嫌。而且,儿子的店面装潢、招牌、货品之名称均与父亲相同。这就涉及到当代所谓“知识产权”问题,十分棘手。果不出所料,父子之间很快便起纠争,互相指责对方的商品是冒牌品,是十足的“水货”。这场争吵不仅没有很快平息,而且越吵越凶,逐渐有升级的征兆。

    一时间,街头巷尾,报纸刊物,沸沸扬扬,成为一大新闻热点。人们对这一现象感到诧异,认为两肆同一,两边的老板又是父子关系,为何不合并在一起却吵闹不休呢?有明眼人一言破的,说:“父子相争的目的,在于扩大商业影响,这实际上是在做广告。”人们冷静一想,的确如此:父子吵闹不休,两边的生意却越做越红火。

    耐人寻味的是,有些骗术竟然在现代社会死灰复燃,其“遗传因子”的时空穿透力确实令人吃惊。以串骗为例,时下屡见不鲜的“做笼子”,在近代就已广泛存在,那时的名称叫“商业之屏风”。

    关于“商业之屏风”,在近人笔记野史中即有记载。其方法无非是,那些巧于作伪者,将劣质品陈列于行人常来常往之处。其同党数人围而观之,有人高声赞赏,有人假装讨价还价,极力扮成想买的样子。行人听到叫卖声,马上过来瞧热闹,认为一定是价廉物美的货物,遂争相购买,堕其骗术之中。据悉,陈某曾在上海福州路从这种热闹之地买下一件裘皮大衣,比正规商场便宜许多。好景不长,不到半年,陈某的这件裘皮大衣严重脱毛。仔细一瞧,才发现骗子是用胶水将毛粘在纸上,岂有不掉毛之理?但当初购买时,一般人不太容易看出破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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